你沒有迷路,你只是在別人的地圖上找出口

夜間駕駛座視角,一台車正跟著導航行駛,前方道路模糊,象徵在人生中尋找方向、懷疑地圖卻仍前進的過程。
Photo by Mark Cruz / Unsplash

當人生導航開始跑錯路

有一天我在台北市中心開著車,一邊聽 podcast、 一邊用 Google Maps 導航,導航說右轉我就照做,結果車子直接卡死在一條施工中的巷子裡,前方圍滿紐澤西護欄,一下子後面就開始喇叭聲四起,我按下雙黃燈示意倒車,然後看著那個明明很專業的地圖,忽然會心一笑。

這不就是我的人生嗎?看起來好像照著「地圖」走,但越走越卡,怎麼都走不到我真正想去的地方。

我們的成長過程中,其實每個人都被發了一張「預設地圖」,不是你畫的,但你很早就學會了照著它走。考試的分數、職場的升遷、結婚的年齡、買房的地點……那張地圖上畫得密密麻麻,幾乎連喘氣的空間都幫你安排好了。

只是,那個規劃好的路線真的是你要的嗎?

別人的路線,不會走向你心中的目的地

我們都曾經不小心依照別人的人生藍圖活著

曾經有個朋友下班後約我吃飯聊天,他說他在外商公司工作快十年,月薪15萬,家人朋友都說他是「人生勝利組」,但他每天下班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 YouTube 看「別人自由過生活」的影片。

那次他當面問我一句話,我一直記得,他說:「欸兄弟,我是不是一路走得『太對了』,以至於錯得離譜?」

你也有這種感覺嗎?一邊按照「標準答案」過生活,一邊又默默羨慕那些走在「不正常道路」上的人,這不是你不成熟,而是你太清醒。

我們太習慣拿別人的座標當成自己的起點,把他們的終點當成自己的願望。從小到大,我們被教要按部就班穩穩地走,卻沒人告訴我們怎麼走得快活一些、快樂一點。

公版地圖沒有錯,只是那不是你要走的方向

與其說你「迷路了」,我更傾向說:「你只是暫時看不見自己的北極星。」

我以前也走過一段看起來很對的路:曾在上市公司拼熬夜做 presentation、為了薪水出賣靈魂、也跟著朋友投資過一些自己根本不懂的股票。那時候我腦中只有一個聲音:「這樣走,應該還蠻穩吧?」

再回憶起更久以前,我填大學志願的時候,家人希望我念醫科,老師鼓勵我走法律,補習班給我一份熱門科系分析,看起來所有的選擇都幫我想完了。但我心裡想選的其實是中文系,不是為了當國文老師,也不是為了考公職,只是單純喜歡文字。有天晚上全家一起吃飯,我弱弱地說出我心裡真正的志願,結果被全家罵翻,所以最後我還是沒能「選我所愛」。

幾年後,我在職場倦怠到極點時,才終於承認:我當初不是選錯科系,我是放棄了那個知道自己喜歡什麼的自己。

真正的安全感從來不是走在熟悉的地圖上,而是敢不依靠地圖,但一樣知道自己要去哪裡。

如何丟掉那張不屬於你的地圖?

第一步:承認你其實不喜歡現在的路

很多人不敢講「我不喜歡現在的生活」,因為我們被訓練得太會硬撐、太會說服自己「這樣就可以了」,但明明你很清楚,你要的不是「就可以」。

我還有一個朋友,原本在新竹某科技大廠當工程師,年薪300萬,房買了、婚結了、孩子生了。然後某次他小孩發燒住院期間,他突然大崩潰,他跟我說他覺得自己像一台穩定運轉的伺服器,從來沒有人問他「你還好嗎」。

有時候,承認你累了,是一種出路(釋放)。

第二步:慢下來,讓你的「內在導航」重新教正

你有沒有發現,人越焦慮的時候,越容易一直走錯路。就像開車迷路的人,會不自覺地越開越快,以為這樣就能快點找到路,但其實那樣只會在錯的路上跑得更遠。

「在錯誤的道路上,奔跑也沒有用。」
——華倫·巴菲特

真正對的路,從來不是用「加速」找到的,而是停下來,重新感受內在的自己。

我每年生日都會安排休假一天不工作,早上起來就拿著筆電去咖啡廳坐一整天,寫些過去一年我還活著的證據。有些是朋友的擁抱、有些是一場沒計畫的旅行,有些是我自己終於放下的執念。那些,就是我人生的經線和緯線。

第三步:畫一張屬於你自己的地圖

不要急著畫得很完美,也不要急著一步到位,人生是邊走邊畫的手稿,不是印刷出來的藍圖。

你的地圖可以很不一樣:
— 每週三晚上關掉手機什麼都不做
— 把週末留給自己一個人看電影
— 試著寫看看那個你一直想寫的小說
— 或者,去上一堂增肌減脂的教練課

你不一定要辭職,也不一定要大轉彎,你只需要有一點點自己的「筆觸」,那就是你的人生地圖了。

但你要有一個心理準備,當開始畫自己的地圖時,一定會有人看不懂你在幹嘛,也許是爸媽、同事、或是另一半,他們會問:「你這樣不怕失敗嗎?」「你原本這樣不好嗎?」

這時候請記得,畫自己的地圖,最大的勇氣不是起筆,而是持續不抖地畫下去。

不要怕迷路,因為你正在走回自己

也許我們本來就不是迷路,而是走在不適合我們的路上而已,那不算失敗,那只是人生成長的必經過程。人生最難的從來不是沒有地圖,而是要你選擇的地圖版本太多,卻沒人提醒你:你可以自己畫一張。

你值得擁有一條讓你心安的路,那條路也許不熱鬧、不漂亮、不符合社會期待,但它會在你走的時候,讓你的內心漸漸發出確定的提示:對,這次我是在走我自己的方向了。

有時候,走在人生的黑夜裡,你看不清路線、也聽不見聲音,但請記得抬頭看──天上的北極星還在,那代表你還在路上。也許你走得慢、也許繞了遠路,但你並沒有停下來。真正的成長,不是跑得快,而是願意在不確定中繼續前進,哪怕每一步都很小。

你以為的迷路,其實是靈魂在對你說:「你終於開始往自己的方向走了。」
地圖再多,都比不上你那顆願意問自己「我想去哪裡」的心。——某某大叔 Uncle Mumble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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